【煜时】——「白桔梗与一支舞」
乐知时毕业那天,宋煜必然是要到场的。
他到场的时候,乐知时正在拍毕业照,他个子在一众男生里算高的,被安排站在最后一排,穿着宽大的学士服,戴着学士帽,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,棕色头发被阳光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边。
宋煜坏心眼地没有提前告诉他什么时候到,带着一捧白桔梗站在树下,安静地注视着他。
一瞬间,他有些恍惚。
当初那么小小的一只,一下就长这么大了。
不论是小时候的乐知时,还是即将毕业的乐知时,完完整整的,都是他的。
这么一想,宋煜又觉得非常满足。
拍了三四张照片后,乐知时才注意到站在树下的宋煜,当即兴奋地冲他挥了挥手。
“乐知时,”摄影师旁边的老师出声提醒,“先不要动哦,快拍完了。”
“噢……”乐知时尴尬地低下头,不好意思再看宋煜。
等到全部拍完,周围的学生四下散开后,乐知时才跑过去,在宋煜面前站定:“哥哥。”
宋煜将白桔梗递给他,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长大了。”
“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?”乐知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。
“因为这是我的惊喜,”宋煜牵住他的手,“你不喜欢吗?”
“没有没有,喜欢的!”乐知时急忙反驳,因为宋煜做什么他都会喜欢。
两个人围着学校晃了一圈,乐知时犹豫着开口:“哥哥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我有个事情想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我们系晚上想举办一个毕业舞会,每个人都要带一个舞伴,所以……”乐知时停住,期待地看向宋煜,眨了眨眼睛。
“所以……你想邀请我当你的舞伴。”宋煜挑着眉,直接挑明了他的想法。
“对。”乐知时直勾勾地盯着他,“你愿意吗?”
宋煜故意作出很踌躇的样子,皱着眉假装认真思考:“这个……我今晚刚好有点急事……”
乐知时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下去,他又不想太让宋煜为难,还是维持着正常的表情,点点头:“没关系的,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……”
“不过你要是付一点酬劳,也是可以的。”
乐知时一愣:“什么酬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宋煜揽住他的腰,倾身吻了上来。
炽热的呼吸交缠,乐知时的全部感官被剥夺,恍惚间几乎要站不住脚,全靠宋煜托着他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宋煜松开他,又亲了亲他的嘴角,低声说:“收完了,现在,我愿意当你的舞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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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七点,乐知时准时到达场地。
法学院租了一个三层大别墅,进门是长长的餐桌,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,乐知时不敢随便吃,端了杯果汁到处逛。
宋煜临时有事,让乐知时先过来。现在已经到了不少人,女生穿着长裙,男生穿着礼服,看得出都是精心准备了一番。
乐知时穿着林蓉准备的礼服,忐忑不安地坐在角落里,想着宋煜会不会来。
万一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呢?
虽然乐知时完全能理解,但是说不沮丧肯定是假的,他非常非常希望宋煜能来。
然而舞会正式开场,乐知时也没有等到宋煜。
他这才给宋煜发微信:「哥哥,你还没到吗?」
过了十分钟,宋煜没有回他。
乐知时有些急了,担心宋煜出了什么事,放下饮料,起身要去找他,面前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。
乐知时愣了愣,抬起头。
宋煜穿着黑色西装,垂眼看着他,声音带着笑意:“这是谁家的男朋友,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可怜巴巴的。”
他说完,又恍然大悟似的:“啊……好像是我家的。”
乐知时反应不过来,呆呆地看着他。
宋煜微微弯下腰,向他伸出手:“那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,小王子?”
他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咒语,牵引着乐知时走近他,向他献出自己的一切。
乐知时也甘愿沉沦,向他伸出手,交付赤诚的心脏和满腔的爱意。
“好。”
他们在舞池中央共舞,交缠的手感知着对方的体温,看向对方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私欲,如同拥有同一颗心脏,同一具身体,天衣无缝地镶嵌在一起。
仿佛生来即相爱。
一曲结束,乐知时觉得心脏跳得飞快,几乎要窒息,却并不难受,反而更加兴奋。
他抬头看着宋煜,发现他今晚穿的很显眼,礼服十分贴合他的身材,裤子线条勾勒出他两条笔直的长腿,脸就更不用说了。
乐知时感觉耳朵发烫,他羞赧地低下头,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:“你……你今天迟到了……”
宋煜点点头,捏了捏他的脸颊:“因为我被一件事耽搁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我今天去拿戒指,明明应该前三天就到的,结果到今天也没有到,店员说堵在路上了,所以我亲自开车去取了,路上又遇到堵车,就迟到了,对不起。”
他顿了顿,突然说:“宝宝,毕业快乐。”
乐知时被这个称呼叫得脑子都晕乎乎的,差点忘记了抓重点:“谢谢哥哥。但是……你为什么要买戒指?”
“乐知时,”宋煜郑重地叫他。
乐知时没再说话,安静地看着他。
“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?”
宋煜拿出戒指,单膝跪地,虔诚地看向他,目光是无法掩饰的浓烈爱意。
整个宴会厅的目光一瞬间被吸引,起哄声此起彼伏,“答应他”三个字反复环绕,像是一场盛大的仪式。
某一刹那,乐知时觉得自己在做一场荒诞绮丽的美梦,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际,就是梦的破碎之时。
“永远”这个词,乐知时根本不敢想。
这一定是他做过最美好最幸福的梦。
但当对上宋煜炽热的目光时,他又被拉回现实。
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永远在一起。
宋煜给了他永远的承诺。
乐知时眼眶泛红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,颤抖着伸出手,声音却坚定沉稳:“我愿意。”
冰凉的戒指被推入无名指,就像宋煜一步一步走向他,最终尘埃落定。
宋煜轻轻的吻了吻那枚戒指,又吻着他的手背,带着万分的怜惜。
那个年少闯入他世界的人,带给他煎熬的暗恋岁月,也一步步走向他,以后也会永远在他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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